郎木寺起建於1413年,屬藏傳佛教中的黃教格魯派寺院,在藏區頗負盛名。它位於四川若爾蓋和甘肅碌曲的交界處,此地共有兩座郎木寺,一座在四川又稱格爾底寺,一座在甘肅又稱賽赤寺,現在大家都習慣用郎木寺通稱這兩座寺院,連地名也以郎木寺稱之。兩寺中間隔著一條白龍江,江面不寬,靠一座水泥橋連結。天亮後,我另一半依舊不舒服,慧中留下來陪她,但先到江邊洗晾衣服去了,她倆都來過郎木寺,所以不急著出門。郎木寺海拔3500公尺,早晨的陽光耀眼,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。當我踩上水泥橋時,有一部小巴的司傅正吆喝著,向一群年輕遊客,每人收取10元費用,要載他們上賽赤寺的天葬台,參觀天葬儀式。

 

    我回過頭,沿白龍江逆行,看到一間懸掛售票處牌子的小屋,是格爾底寺的入口,右邊巷子看過去,有回族村落,一座清真寺宣禮塔矗立在那。我付了15元買門票,像是買張護身符,總算可以大膽往前邁進。信仰虔誠的藏民,老的帶小的開始轉山,這是每天的功課,轉山有一定路線,中途穿岔幾處轉經輪,轉過經輪可使虔誠的心更加踏實。閃亮的光芒游移整個山谷,照在白色的牆面,讓我浮動的心,莫名安定下來。因為藏區普遍濕冷,喇嘛都留了頭髮禦寒,能在這裡見到光頭喇嘛,還真難得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   在一個叉路口,右邊斜坡有小徑向上,便慢慢爬到高處,一間大經堂擋在眼前,站在經堂廣場左右掃視,整個台地高低不平,其間散佈幾座學院、殿堂,到處瀰漫濃濃的宗教氣息。剛好有喇嘛跟著活佛從經堂後面出來,當我快速將鏡頭拉近,朝那方向按下快門時,聽到有人在背後大喊,不要把喇嘛當貓狗隨意亂拍,說這話的是個喇嘛,他正領著10來個遊客往這邊過來,他說這話的口氣不和善,讓我難過一時,其實我沒他話中的壞心眼,也覺得這般尖酸刻薄,不該出自出家人的嘴巴。

 

 

 

    遊客似乎都不進經堂參觀,頂多在門口逗留幾分鐘,因我單獨一個,更找不到門路進去,只好在室外邊走邊拍照,不經意已更上一層樓,放遠對面山腰盡是白煙飄逸,山腳下木板屋頂的藏民居房錯落有致,好一幅祥和樂利的畫面。可是才一轉身,所有遊客皆不見蹤影,正感納悶時,走到一間有圍牆的建物門口,2位藏民趴在門檻,朝裡膜拜瞌長頭,我探頭緩步進了院子,瞧見寺院內,那喇嘛正對著他帶來的遊客解說。原來這裡保存了5世格爾底活佛的肉身靈體,用金粉抹面的肉體真身,歷經300多年,至今栩栩如生,叫人嘆為觀止,他和6世達賴、10世班禪的肉身,同被視為藏傳佛教的稀世珍寶。

 

 

 

    再往裡走,碰到幾個喇嘛結伴從斜坡上來,可能是做完早課要回房休息了,轉山的信眾緊隨在後。山谷下的瑪尼堆是藏民信仰的一部份,他們將經文或六字箴言刻在石頭上,經過石堆時,再添上一塊,順時針轉圈,每轉一圈等於念頌一遍經文,日子久了石堆越來越高,當我經過這兒,免不了入境隨俗,順時針繞了一圈。來到山坳處,這神仙峽谷正是白龍江的發源地,峽谷洞口有隻老虎塑像和許多石雕經文,傳說峽谷內曾有一隻老虎,忠誠守護這裡的女神,虎穴仙女因此成為郎木寺的重要景觀。年輕人好奇心強,多往峽谷深處尋幽,我隨意逛逛便離開,走出來沒多久,被一頂奇特的屋簷吸引,很難想像這竟然是小學校的大門,門上掛滿哈達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   看時間還早,也想走一趟賽赤寺,為此我又回到水泥橋。一位大嬸蹲在江邊小路上,用手搖滾像是腳踏車鋼圈的機械,有6條白線被拉得老遠,她們正在捻毛線,大家分工合作,每人拉一條線,配合鋼圈機械的動作,一面捲一面由遠走近,最後成形一團團毛線球。在賽赤寺入口的牌樓底下,他們用中、英文一再提醒遊客記得購票,可見無心誤闖叢林的還真不少,這裡門票貴了點要20元,原來郎木寺的寺廟各管各的,不能一票玩到底。我臨時起意,走回郎木寺唯一的小街,街上除了餐館,還有首飾和藝品店,店名大多用漢、藏、英文書寫,旅朋青年旅館離我們落腳處不遠,住的都是背包客。

 

 

    雖然走了2個多鐘頭,精神還算不錯,便漫無目標的閒逛,逛到一處馬幫聚落的院子,幾個外國朋友已經登上馬背,正在摩拳擦掌、蓄意待發,領頭的馬匹馱載最多,看似不會當天往返,聽說洋人最喜歡到野外紮營過夜。等馬幫不見影子,我順著大馬路走出街外,那兒有放牧的羊群挺吸引人,還有幾匹輪休的馬在啃草,正好閒來無事,就幫牠們單拍或合照。我另一半昨夜做了惡夢,夢裡亡友責怪她,不該到這裡來。過了中午,慧中陪她走了一趟賽赤寺,去拜見達爾吉師父,師父說下午6點30分,在大經堂廣場有辯經會,歡迎大家參觀,並約好提前半小時見面,他有東西要託我們轉交給台灣的朋友。

 

 

    先前我們在松潘買了中藥材乾貨,在若爾蓋買蜂蜜,若爾蓋郵局的經辦女士說,液體蜂蜜不能寄廣州,中藥材乾貨不能寄台灣,郎木寺小郵局的小姐卻說都可以,讓我們覺得窩心,但馬上撥了冷水說,因為制式的郵遞掛單用完了,要3天以後才會送達。慧中買得多,想來不是辦法,便提了一桶蜂蜜供養師父。下午4點,我和靜香跟著慧中走小徑,爬上賽赤寺,途中被喇嘛攔下,問買門票沒,慧中告訴他與達爾吉師父有約,因此沒被刁難。我們細心觀賞過大經堂廊前紅色木柱,和幾幅多采宗教故事的壁畫,然後繞行寺院一週。整體看來,雖然賽赤寺的地勢陡峭,不像格爾底寺平坦寬闊,風光比不上人家,但寺廟建築卻較為雄偉壯觀。

 

 

 

 

    站上賽赤寺的高處,可以遠望格爾底寺和神仙峽谷,走累了便找個台階坐下休息。不久來了一位名叫更登智華的喇嘛,邀請我們去他住的地方,在入口處有3個小男孩正等著他,開門後自動盤坐在院子的草地上,朗朗念起經文,更登智華喇嘛小時候沒學漢文,最近計劃去蘭州修行,念佛教大學,目前除了在此潛修,每天早上7點半會到山下的希望小學教藏文。辯經會開始前,我們見到了達爾吉師父,他忘了帶東西來,要我們考慮看看,是否明天早上再來一趟,他關心我另一半的夢,是半夜做的還是清晨,如果是清晨就不好。

 

 

    略帶涼意的夕陽投在大經堂廣場,除了我們,還有幾個遊客靠攏過來,寒暄中有一位汪小姐,自稱江西人,她外公跟隨國民黨政府去了台灣,擔任過國大代表,在台灣又娶妻生子,前幾年她到過台灣探親,那裡有個姨媽叫張曼萍,任職台北銀行。等所有喇嘛到齊,主動分成幾組,再由達爾吉師父宣佈辯經開始。回薩娜賓館後,問過我另一半,確認她的夢發生在清晨,為此我一夜都睡不好。晚餐時,慧中說該打個電話給師父,向餐廳借電話打不通,鄰桌年輕人主動借給我們手機,總算搭上線,告訴師父明天清晨我們會上山去。年輕人對我們不帶手機敢出外旅遊,覺得不可思議。

   

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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