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間道

    8點半，到達都勻火車站，開往貴陽的火車不多，最近一班要等好幾個小時之後才來，算算還是公路客運便捷，兩地相距121公里，走高速公路只需2個鐘頭，11點20分終於回到貴陽。安頓好住宿，立刻打電話給樹榮，告訴她我們又住進位於觀水路和寶山南路交會處的7天酒店，她說下午4點會來接我們到她家坐坐。

    9點下樓，路邊有賣早點的。在大陸旅行，發現他們的油條比較肥胖，還沒見過搭配燒餅賣的，按照我們的習慣，燒餅夾油條，在這裡行不通，這次早餐只能將就油條配豆漿吃。來到汽車站轉角，有少婦席地兜售毛尖，都勻毛尖可是中國十大名茶之一，頂級毛尖1斤300元。

    這趟貴州行多采多姿，大後天就要回台灣，是該慢慢抽網收心了，雖然荔波到貴陽不算遠，路程4、5個鐘頭而已，但總不能留到最後一刻才趕過去。9點的氣候奇冷無比，哈氣滿嘴霧。今天要去都勻，等車的空檔，除了早餐，順便逛一下荔波的早市。早市的臨時攤位散佈公路兩旁，商品以農民自家收成的蔬果為主，修理腳踏車的生意上門了，活體雞鴨的攤販似乎尚未開市，想吃油條、粄條、豆腐，這裡都買得到。一大早上山採摘的野蘑菇，也趕來圖個好價錢。因為時間緊迫，隨便找了家雜貨店，買了1斤金針20元、1斤木耳40元、1斤香菇55元。

    一早太陽高掛，街上只有我穿著短袖，饅頭店的姑娘看見我又來了，多了幾聲問候和關懷。8點半有車要去廣西金城江，會經過茂蘭自然保護區的入口，車票每人29元，我們沒多考慮上了車，窗外景色一路多是喀斯特地貌，在陽光打照下，看起來真舒服。1小時後，來到茂蘭小鎮，離這裡9公里外的歇氣坳檢查站，是景區入口之一，但必須依靠摩托車才能到達。司傅想多載幾個客人，停留20分鐘再啟動車子，所以直到10點20分才抵達巴克檢查站，還好有司傅提醒，否則我們不曉得該下車了。景區門票半價25元，加送一張景區全圖，攤開一看它所涵蓋的範圍還蠻寬廣。景區大門在西側，離縣城約16公里，卻少有班車往來，雖然我們搭乘客車，繞一大圈才到東側的巴克檢查站，不過全程還算順利。

    床鋪沒擺正， 翻身就嘰嘰呱呱的，一夜沒好睡。氣象報告說今天小雨轉冷，早晨8點的荔波下著小雨，還好很快就停了。為了一睹小七孔丰采，千里迢迢跑來荔波。小七孔景區位於荔波縣城南方30公里處，我們在汽車站搭麵包車前往，票價1人9元。車子一出縣城，就沿著樟江行駛，跑一趟大約30分鐘。景區門票110元，我們享受半價優惠，只付了55元。由於景點分散，走完全程14公里，一般遊客會花40元乘坐電瓶車遊園。管車的小姐勸我們買票上車，她說老人家走不來的，其實她不知道，我們是走多少算多少。從景區內環顧四周，是一片美麗的原野風光，樟江的對岸白色建築群，是布依族的聚落，為了景區整體美觀，曾由政府出資幫他們整修過門面。

    7點醒來，浙江夫婦要去三江侗寨，小董往雷山參加鼓藏節，我們想去荔波。3組人馬，2天結伴走過地坪風雨橋、堂安侗寨、岜沙苗寨和小黃侗寨，自此各奔東西。8點20分搭上前往榕江的班車，從江與榕江相距80公里，票價25元，車子沿大江西行，淋過雨的遠山近樹，感覺清新明亮，因為走的是鄉間小路，前後花了3個小時才到榕江。榕江這名字我們並不陌生，5天前剛從雷山來過，還在這裡住了一夜。

    早上7點20分，有一班前往從江的客車，大家起得早，約好一同探訪岜沙苗寨、小黃侗寨和高增侗寨3個景區。浙江夫婦昨晚在住宿的餐廳，點食牛癟和醃肉，感覺不合口味，價錢又貴。氣象報告說，連續3天老天不給好臉色。5位上了年紀志同道合的單車旅者，把腳踏車摺疊後扛到車上。7點45分車子終於出發了，窗外細雨綿綿。途中到處是高鐵施工，路面崎嶇不平，車子跑得辛苦。司傅利用停車加水的空檔，向每位乘客收取19元車資。10點鐘到達從江縣城時，雨還是下不停。我們5個人花50元，包租一部麵包車馬上轉往岜沙。

    浙江夫婦想去湘桂黔三省交界的三江侗族鄉，9時10分的班車遲遲沒來，倒是出現一部前往龍額的客運車，聽說會經過我們想去的堂安侗寨的路口，便不假思索上了車。車上有3位乘客，年輕夥子正攤開地圖指點，直讚地坪好，司傅也說好。我們順了意，付10元買票去龍額，約好回頭再訪堂安。10點到龍額，班車的終點站，距離地坪還有一段路，司傅放我們下車，一溜煙車子鑽進村子不見了，我們在路邊等三江的車。車來，上了車，我們還得各給5元才能到達地坪，浙江夫婦在車上對著我們笑，這是彼此第三次偶遇。這對夫婦手持一紙朋友走過的路線圖，他倆原本照表操課，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，聽說我們要結伴去堂安，甚至他們嚮往的岜沙和小黃，二話不說跟著我們在地坪下車。

    比賽規則，每一鼓樓只能推派一隊參加，肇興侗寨有5座鼓樓，共出5隊，彼此亦敵亦友，因為人口多，比較容易挑到好選手。每座鼓樓都準備好比賽的大小蘆笙，還將過去贏得的冠亞軍旗幟，懸掛在竹竿上隨風飄揚，像極了準備征戰的軍隊，蓄勢待發。11點回到美迪旅館，找到民宿主人，搭上他的麵包車，一同前往9公里外的新平侗寨。

    美迪旅館係三層樓建築，我夫妻住三樓右邊窗戶打開那間，浙江夫婦住中間晾衣服那間。寨子裡有許多民宿，還有飯館、商鋪，都在店名底下附加英文翻譯，可見洋人也喜歡來肇興侗寨旅遊。寨子有一條主街，左右各有小溪，溪水從寨尾流向寨口，小溪兩岸都是住家，地點好的多開店做生意，溪上有幾座風雨橋，方便居民往來。我起得早，獨自沿著小溪往寨口過去，村民起得更早，有人在搥打布料，織好的布匹先初染一遍，為了纖維更緊密，質地更柔軟，就須反覆搥打。另外，有人忙著浸染布料，在溪裡漂洗，然後曝曬晾乾，做成的布料主要賣給觀光客。

    起床後，走向附近的農牧市場找吃的，農婦挑來一擔擔新鮮蔬菜，賣水果的蹲坐牆角準備開張，難得看到有人賣紅甘蔗，本想買支來啃，因擔心傷到牙齒而作罷。逛沒多久，買蔥油餅回旅館當早餐。

    今天是雷山縣城趕集日，過苗年之前最熱鬧的一次。一大早，寨子口接連來了幾部麵包車，有的直接開進報德苗寨載客，然後一車車往城裡送。和女主人說再見，8點30分告別郎德上寨，搭上麵包車，1人5元，我們帶著好奇，和大家一起湧進縣城。要轉往榕江，下午2點20分才有班車，先買好車票45元，寄存好行李，我們要逛街去了。

    郎德上寨的早晨美極了，起床後迫不及待跑到蘆笙場，為的是想多看它一眼。廣場上一位苗婦在敲打樹皮，我站在老遠拍照，被紅衣女孩看到，轉向苗婦講了一句話，應該是說有遊客來了，苗婦馬上放下身邊工作，進屋提了2籃工藝品向我兜售，我明示無意購買，才順利脫身，繼續我的拍照。

    8點10分告別純樸的反排苗寨，半個鐘頭來到方召，大部分乘客在此下車，都跑往農村信用合作社存提款，車子在方召休息30分鐘，我們四處閒逛但不敢走遠。老闆娘答應我們，沿途若有好風景或美麗的梯田，會隨時停車讓我們拍照，可是山區一直充滿薄霧，沒有機會停車。老闆娘是車主，司傅是她雇用的。10點左右到了台江，很快轉車前往凱里。

    原本打算從三穗轉往黎平，卻擔心離貴陽越來越遠，影響素嬌11月2日脫隊回台灣的計畫，只好變更行程，改走反排苗寨。早晨，進古城的計程車不多，大多是載小朋友來上學的，我們不得要領，總招不到計程車，最後攔上一部麵包車，三拜託四拜託，請他載我們到火車站，這人心腸耿直，我們按計程車每人4元給他，他只收我們總共5元。

    起得晚，10點才早餐，楊先生一直要我們的電話，我們說今天還會住一晚。今天是星期天，李先生從電廠回來放假，彼此照會過一面。出門前再次提醒郭小姐，幫忙準備晚餐，酸魚湯。

    7點起床，準備遊儛陽河水庫，出門前拜託郭小姐，晚餐幫我們準備雞湯。走出鎮遠之家，門口的攤販賣紅糖麥粑，口味和發糕很像，接著逛到對面停車廣場，空地上有賣活體鴨的、賣蔬菜水果的、賣豆腐的，比較特殊的是，小小一顆像馬鈴薯的東西，一大堆攤在地上，這是本地的特產獼猴桃，我們稱奇異果。

    6點30分起床。安順火車站廣場，有4座小吃攤，24小時提供過往旅客溫馨熱食。雖然早餐尚未解決，但看到老闆將透明塑膠袋套在盤子上，再盛裝熱食的舉動，讓我們食慾全退，不吃也罷。從昆明開往上海的快車，8點7分停靠安順，我們的硬臥車票買到凱里，票價98元。今天的目的地鎮遠，這班車鎮遠沒停，所以先到凱里，再想辦法轉車。服務員卻建議我們，繼續坐到玉屏，從玉屏回貴陽的火車，會在鎮遠停靠，可以省去舟車勞頓，還說凱里到玉屏短程，改硬座就好，第5節車廂人少，去那邊最好，我們補票花了26元。

    早餐米線，還買了幾顆饅頭。先搭計程車，找到前往織金洞的車隊站，去織金洞1人8元，這時開始下起小雨，到織金洞下車後，雨停了，但地上濕濕的，四周山巒披著一層薄紗。不管織金洞名氣多大，畢竟只是個溶洞，對溶洞我們缺乏興趣，能不看就不看。

    夜裡奇冷，厚衣盔甲全裹上身，還是咳個不停，感覺像是感冒。晴隆的早晨陰冷潮濕，被煙霧瀰漫。我們搭9點30分往安順的客運車，司傅想多載些客人，在平地走走停停，半個鐘頭過去，才心甘情願的開上高速公路。穿過第一個山洞時，多霧的晴隆終被拋在腦後，雖然遲未放晴，至少霧已散開。在高速公路上奔馳2小時，窗外沒甚麼好景色，正好閉目養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