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夢中,走廊隱約傳來吵雜的腳步聲,該是搭早班車的旅客吧。5點50分,管理員來敲門叫醒大家。茶店子每天有2班往松潘的直達車,6點30分是早班車,我們搭7點半那班。上車前要嚴格檢驗行李,主要查看有沒攜帶器械或違禁品,這種通關檢查除了搭飛機,在大陸其他地方很少碰到。開車前,司傅捨不得開冷氣,如此大熱天,待在密閉式車廂裡,悶得難過,只好下車閒逛,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座位。

 

    車子往北走,印象中會經過都江堰,然後沿著岷江逆行而上,像一條彎曲的腸子,最後一定到達松潘。離開市區不久,路的兩旁都是石材商,空地堆放各式石材和石雕,場面雜亂無章,晃動的車身很快讓人想睡,反正窗外也沒什麼好看的,就暫時閉目養神吧!一路聽到司傅猛按喇叭,求不得絲毫清靜。一個鐘頭後,開上成灌高速公路,喇叭聲沒了,9點再轉入都汶高速公路,都江堰到汶川的高速公路,感覺成都到汶川這段路,像是截彎取直,班車不再繞進都江堰縣城。在高速公路上,可以見到正在施工的成灌高鐵,然後穿過好長的隧道,再來是新建的水庫,又是幾個大小隧道。

 

    2008年5月的汶川地震,災情慘重。一路險象環生,車子走走停停的,根本不像在高速公路上行駛,每遇堵車,一群男客急著下車抽菸。為了防止落石砸傷過往人車,多處山壁築起水泥牆,鋪上鐵絲網以為緩衝。10點一過,車子被堵在隧道裡面,伸手不見五指,司傅毫不留情的關掉空調,讓我們經歷難受的5分鐘。沿途見到震斷的橋樑,被丟棄一邊,幾乎無法修復。砂石車、挖土機、堆土機來回運作,江邊很多坍方亟待修復,人們汗流浹背的認真工作,藍色的膠布帳篷,是救災人員臨時棲身之所,如今震災已過一年,山川依然滿目瘡痍,看得教人難過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   汶川這段路走得不很平順,司傅感覺右後輪怪怪的,將車子停靠路邊,下車察看,如此好幾回,最後發現在4個輪胎中間卡了一塊不算小的石頭,目測約20公分大小,在2位年輕伙子主動幫忙下,手持鐵棒才將石塊撬挖出來。11點5分路過汶川縣城外圍,坐在後面的羌族青年,顯得有夠大方,聽音樂絕不獨享,聲音還開得很大,樂聲變成噪音,讓全車乘客受不了,我幾次回頭,瞄到他手上拿的像是收音機,聲音從裡面放送出來。因為吵雜聲一直終未見改善,惹毛了老外,向他疾言厲色的抗議,司傅也幫著說了重話。

 

    成都到松潘的路,我們曾經走過一次,新的視野和舊的記憶完全迥異,岷江似乎走了樣,律動蜿蜒的江水已難復見。12點10分,有一座橋只能單向行駛,沒人指揮,足足塞了30分鐘。大家的膀胱忍功真棒,發車後5個鐘頭,總算有機會上廁所了。當司傅停妥車,剛關掉引擎,噪音立刻跟著消失,這才弄明白,原來音樂是司傅播放的,那位羌族年輕人頂上的擴音器顯然壞了,讓他被誤認是噪音的製造者。這下子,大家都打心底感到過意不去,老外更是敢恨敢愛,馬上大聲道歉。羌族青年的委屈,只能往肚裡吞,他還是先前幫司傅撬開石頭的其中一位,真是好心沒好報。

 

 

    過汶川,山路又回到岷江旁,原本木結構的民居,現被水泥磚牆取代。下午1點,車子載大家轉進一處回民經營的餐廳,這兒離茂縣縣城很近,我們別無選擇,只能在此快速用餐。20分鐘後,車子啟動正要出發,司傅突然接到一通電話,幾哩咕嚕的說了幾句,然後要我們下車休息,說前面有車子打架,在餐廳老闆陪同下,搭他的黑色轎車出去了,留下錯愕的我們,毫無目標的等待。2個鐘頭後,司傅全身沾滿泥灰回來,有打過架的跡象,餐廳老闆說,後面一部司傅同公司的客車和別的貨車摩擦碰撞,同仁被對方打了,他去幫忙討回公道,這樣的舉動,還被餐廳的服務生小妹們當作英雄崇拜。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

    整個羌族自治區,幾乎全程修路。車子在不知覺中爬上海子山,山上的叠溪海子,肯定是哪次地震形成的堰塞湖,我們在海子邊休息一會。已經接近下午7點,車子還是隨著修路工程,走走停停,路邊種的花椒已經可以採收,我摘了一粒咬它一口,嘴唇立刻又麻又辣。山區的暮色來得快,烏漆抹黑的一片,夜色很容易讓人感到孤寂可怕,只剩頭燈照著山路,輪子繼續不停的往前滾動。9點10分終於摸黑底達松潘,司傅還特意將我們4位背包客,載到松州交通賓館,住的是4人房,放好行李,在對面街上的成都蜀西家常菜餐館晚餐,我另一半頭疼沒胃口進食。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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