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點半,我們已經整裝待發,把行李扛放在狹隘的人行道上。經營旅店的人都很現實,剛到時總搶著提行李,再多也不嫌重,退房以後就沒人招呼,自己拖著行李默默離去,有被踢開的感覺,這現象每個地方都一樣。衡酌今天的行程,路況差又屬人煙罕至的山區,如果2個司傅存心不良,在荒郊野外對付我們4個老者綽綽有餘,為了防範萬一,胡兄打算將車牌號碼,用短訊傳給青枝阿姨,請她隨時保持聯繫,如果發生不幸,至少還有蛛絲馬跡可尋。

    7點20分司傅親明澤仁開來一輛日製SUZUKI棗紅色小包車,車上只有他一個人,還懊惱的說,找不到別人幫忙輪替開車。我和宋大哥的眼睛,掃向車牌號碼,胡兄坐在後座等我們給消息,這些動作都在暗中進行,結果是前面沒掛車牌,車尾也沒有,大家心急如焚,疑神疑鬼的,這恐怕是贓車,難不成真有犯罪的企圖?不過唯一可以安慰的是,我們4人,他1人。

    衷心祈禱今天是個好天氣,千萬不能下雨。雅江至道孚142公里,車子順著雅礱江左側北上,果真是艷陽天,江邊的藏屋、梯田和羊腸小徑,散發出一股安樂祥和的氣息。當話匣子一打開,就順勢請教司傅,為什麼他的車子沒掛車牌?他回答,一般地區新車1個月內不用掛牌照,在高原則優惠3個月,並且說,再3天他就得掛上牌照了。原來是這麼回事,我們的猜忌和疑慮真是多餘,有了答案後總算釋懷,心情也比較舒坦些。

    雅礱江是金沙江的最大支流,由北向南流,最後匯入金沙江。因水量充沛,有關單位為充分利用水力資源,目前正積極建設電站。出發後,原本是光滑平順的柏油路面,江畔風光明媚,等來到一連幾座白塔處,路邊出現混亂石堆,接近正在施工的兩河口電站時,道路變得崎嶇難行,路面被電站的工程車輾得坑坑洞洞,像坐蹦蹦車似的上下跳動。8點30分車子跳躍到兩河匯流處,右轉駛過雅礱江上的水泥橋,改走鮮水河旁的砂石路,朝道孚方向繼續前進。

 

 

    鮮水河下游是一條鼎鼎有名的大峽谷,稱為扎壩峽谷,峽谷悠長深遠,兩邊高山挺拔陡峭。9點50分在路邊的急流瀑布邊休息,空氣中飄著激起的水花,冰涼的空氣提振我們精神,突然吹來一陣清風,樹梢的木棉隨風飄揚而過,這種感覺真舒服。車子走走停停,11點抵達一個路邊村落,只見幾間石塊砌成的房子,拐彎處有一白塔,幾個藏族姑娘在雜貨店門口或蹲或坐。在這峽谷深處,河的對岸高山上,依稀可見古老的碉樓散落期間,那就是除了大家耳熟能詳的瀘沽湖之外,第二個至今仍保存走婚習俗的部落,通稱為走婚大峽谷。

    司傅說他3年沒跑過這條路線。12點過後,有點急躁,開車速度變快,12點45分車子爆胎拋錨了,只好下來抽換輪胎。當車子走出峽谷範圍,因地形關係,鮮水河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大回灣,回灣處的農田綠油油的ㄧ片,幾處河床顯得寬闊,河床上有機動車在載運砂石,再放眼望去,遠處山下聚集的高樓大廈,應該就是道孚縣城了,看看手錶,這趟山路,我們足足跑了6個半鐘頭。

    下車處有師傅在為店家磨刀,還有曝晒羊肚菌的。道孚海拔2980公尺,雖然陽光很強,但有涼風並不覺得悶熱。領導累了,留在房裡休息,我們三個男士選擇往郊區走走。首先路過一間拆掉擬予重建的廟宇,拆卸下來的樑柱都編有號碼,現場亂而有序。往前走是一條大河,我們找到過河的橋,叫道孚民族團結吊橋,橋面鋪上一層鋼板,橋邊掛滿經幡,正隨風飄揚,這橋只准人、摩拖車和牲畜通行。

    胡兄到橋下拍攝江水和橋墩,我和宋大哥被對岸的馬吸引,直接走過橋面,一路拌隨斜陽前去,因為美景當前,2人忘情的緩步移動,偶爾還會回頭看胡兄跟上沒有。幾個藏族男女沿泥巴圍牆,踩著夕陽餘暉,趕馬兒回家,馬兒邊走邊吃草,走過之處,偶而揚起一團塵土,有時還會鬥著玩,不懂互相禮讓。半個鐘頭後,我們走原路回到橋頭,始終不見胡兄身影,眼看暮色圍攏過來,只好先回旅館再說。沒想到胡兄已早一步回來,他說一直在橋下拍照,被3、4個彪形大漢圍著,對他的作品顯得過份好奇,因雙方語言不通,擔心發生意外,又看不到我們,只好先一步離開。

    道孚是一座隱匿在峽谷平原上的城市,城區繁華熱鬧,居民心性純樸,且全民信仰藏傳佛教,藏族風情濃厚。剛進城時,驚見白色高大的佛塔,更聽到悠揚的誦經聲音,有人說那兒正進行10天的法會,我們當然不能錯過這種盛會,決定多待一天。晚餐首嚐清真牛肉麵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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