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陰霾的一天,正準備離開時,卻找不到司機們,小谷說鐵定又是昨夜酒醉至今未醒。蒙古人體質異於漢人,只要喝下百分之三十酒精濃度的半瓶酒,立即爛醉如泥,就是天塌下來,也可睡上三天三夜,難怪蒙古法令嚴禁喝酒,因此一般蒙古人酷愛百分之四酒精濃度的馬奶酒是有原因的。經過好一會的工夫,所有的司機都到齊,帶著國際渡假中心主任的祝福,揮別了讓人意猶未盡的庫蘇古爾湖。

    又是一路顛簸的回到印象極差的木倫,真希望五分鐘也不要多待,左一個等待、右一個脫隊,總是有許多的理由,讓大家多虛耗了一個鐘頭。言語不通,只能透過地陪哈達居間溝通,對行程的安排,司機到底是聽沙如樂的,還是聽我們的,沒有個準,連平日修養到家的黃老師,說話的音調都提高八度,感覺到車內氣氛不對勁。雖勉強上路,仍人言我言吵鬧聲不斷,這時哈達、小谷、司機、沙王爺各顯神通,沙王爺對司機說:『你受雇於我,要聽我差遣』。車行三十分後,突然在三岔路口停擺不肯前進,任你說盡好話,就是不理不采,經小谷、哈達一番七嘴八舌,車子引擎聲發動了,『萬歲,戰勝了』,但不知小谷花了多少錢,才打動司機的心。

    車過了橋,往右轉即進入杭愛山北麓,道路兩旁松林叢叢、山巒重疊、地形險阻,但沒人有心情欣賞窗外怡人的風景,愛攝影的專家們也不敢叫停。崎嶇的道路因洪水沖塌了橋樑,路旁大樹折毀,大夥都得下車清理路面,表現出同舟共濟之精神,早把剛才的不愉快拋置九宵雲外。

    只見大草原上處處無路,也處處有路,綠草毯上可以任意自闢幽徑。想起台北中正紀念堂的草坪上插著『請勿踐踏草皮』的木牌,只要你踩上去,隨時會有尖銳的指責聲,或制止的笛聲,在這裡就不用擔心有人干涉。看遠處翠綠的原野上,滾動如珍珠般的羊群和昂首騎馬放牧的牧人時,大夥再也不能自我控制的立即叫停,卻又作賊般地悄悄溜下車,並跑得遠遠地,左一張右一張的猛按快門,希望能把那夕陽餘暉下的美景永遠留住。

    當我們氣喘吁吁地跑近那牧羊婦時,她含著驚訝、好奇和友善,在馬上俯視我們,在我們比手畫腳一番後,大概了解我們的來意,把羊兒從那頭集中趕過來,讓我們盡情的取景拍照。仰頭瞇眼打量這位面貌黝黑,衣服因佈滿油垢,而顯得烏黑發亮,看不清原來膚色的牧羊女,從眼角的魚尾紋可體會出趕著牲畜,追隨豐美水草四處游牧生活的艱辛。滿足的收起相機,眼光轉向大夥時,反射回來的眼神,似乎在告訴我們,今年又有人要獲攝影大獎了。待一上車,感覺氣氛怪怪的,向來愛說笑的洪大哥居然愣在一旁,黃老師的表情也不對,眼看著車內的空氣就要爆炸,半個小時後,有人說話了,原來他們連襟倆,一個錯過拍照良機,一個忘了放底片,在那兒生自己的悶氣。

    不知道什麼時候油罐車、行李車也趕上了,翻越過杭愛山谷後,直往『查幹諾爾』,查幹蒙語為白色,諾爾即是湖。在山腰上俯視低窪空曠的湖面、不經易的發現一對天鵝優閒的划水到對岸。下一個目標是澈澈勒格,若直線越過查幹諾爾只有幾公里行程,但環著湖岸繞道而行,且是一條滿佈沼澤極難通行的路程,是我們這次旅遊中遇到最重大的考驗。湖末端的沼澤,河水雖然不算深,但地表不平,凹凹坑坑確實使人感到驚恐不安,為了避免事故發生確保渡河安全,經驗豐富的嚮導和幾位司機下車,摸清路況,找出那些是深坑的危險地段,週密的定了行車路線,並對車子的油路、電路等都作了最仔細的檢查。

    車子徐徐滑入水中,只能掛一檔,不能換檔,更不能讓引擎熄火,不然勢必陷人泥沼中。指揮的人、開車的人和我們乘車的,全都屏住呼吸,緊張到極點,直到汽車作最後一個衝刺,平安地爬上彼岸時,一顆懸空的心才算落地。儘管謹慎又謹慎,還是有一輛油罐車陷進沼澤中,排煙管進水,此時車內所有能用的道具,全出動使盡全力推拉,拉斷了好幾根繩索,車子依然不能前進,幾個時辰過去,終於勉強將油罐車拉出來。此時不由得緊張起來,山谷沼澤中的黑夜令人毛骨悚然,所有的車子都打開車燈繼續尋路,若將車燈關掉,周圍馬上會變成一片漆黑,在這恐怖的世界裡,此時雖人車已睏,急需安頓宿夜,卻叫天不應、叫地不靈。

    驚險後,大夥兒感到無比輕鬆,雖然一天辛苦的奔熬,忍著飢餓,陪著漆黑的時刻,當前面依稀有幾簇亮光時,又點燃了我們的希望之燈,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。到了公社安頓妥當,手錶指針是凌晨二點,沖杯熱牛奶,也顧不得什麼,睡吧!好幾次 蔡 老師、小張、靖吟和我四位『單身女郎』總是互相照顧,睡前一定作好安全檢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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