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間道

    這是福建自由行的最後一天，起床後，天氣狀況還不錯，所以想出去走走。到哪裡去呢？有人提議安溪，有人說惠安也不錯，最後當然是少數服從多數，決定往安溪的方向前進。只是安溪有什麼地方好玩，沒人知道，因為這不是規劃中的行程，事前沒做功課。酒店公寓的服務人員，要我們搭公交車到松柏長途汽車站，在那裡有廈門直達安溪的大巴，車班多，一點也不緊張。我們果真順利搭上8點的車，10點抵達安溪。

    連續幾天，整個福建地區，可沒給過我們好臉色，醒後的窗外，有一陣子強風夾著豪雨，搞亂了出遊興致。不過比起連城好了許多，至少氣溫回升，不會冷到讓人受不了。3天前和三哥約好今天廈門見面，整個上午躲在房裡看電視，等候消息。接近中午，他們3人，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我們住宿的地方。三哥說，那天從下洋搭長途客車到深圳，舟車勞頓相當辛苦，所以回程改搭飛機，感覺好多。安頓好房間，下樓在附近找了家餐館吃飯，雨好像沒有停止跡象，下午乾脆回房休息。一直到黃昏時刻，雨總算停了，晚餐後四處閒逛，還去足浴間泡腳和全身按摩。

    起早辦理退房，拖拉行李趕著到客運站買票，售票小姐年紀不輕，擺著晚娘臉孔，頭也不抬的說，這兒不賣培田的票。幾經探詢得知，往培田得往短程客運站搭車，因為離這有一小段路，便隨手招來計程車，讓它載我們過去。小車站靜悄悄的，站房尚未開始作業，好像人和車都還在睡覺。利用等待的空檔，隨意站著吃早餐。然後來了2位賣光碟片的年輕人，他們從江西來此討生活，主要生財工具是一台光碟播放器。8點半車子離站，兜了一圈，竟然又回到原點，也就是長途汽車站對面，路邊設有一個往培田的招呼站，如果先前資訊充裕的話，我們應該在那上車，卻跑了趟冤枉路，多花10元計程車費。

    昨兒夜裡下雨不停，又濕又冷的，我們的熱水器壞了沒修，只好借用四哥的浴室洗澡，偏偏玻璃窗戶無法關緊，熱水來得斷續，感覺越洗越冷，洗得真是辛苦。入睡前，所有可穿的衣物，全部包裹上身，一整夜縮頭縮尾熬至天亮。早晨的連城縣雲層很低，已經不再落雨，地上乾乾，氣候也明顯回溫。我們走出旅館，順著本地人指示方向看去，冠豸(ㄓˋ)山離這很近，就在一排樓房後面。過橋後，寬大的馬路旁有一家小李速食店，我們各自挑選牛肉或豬肉口味的浪粉當早餐，店門口逐漸聚攏過來流動肉販和菜攤，一部摩的3輪車正好路過，就攔下它載我們去冠豸山。

    回鎮上午餐，在河堤邊隨意找了家餐館，叫什麼喇叭大排檔的，其實就是麵攤子，老闆介紹我們吃老鼠粄條。餐後，繼續前往15公里外的初溪土樓群參觀。到達時已經下午1點半了，我們首先爬上停車場後面的松蓮亭，在亭前遙望對岸的土樓群，簡直一覽無遺。初溪土樓群由5座圓樓和31座方樓組成，它們依山傍水而建，樓與樓之間緊密相連，錯落有致，觀賞這恢弘氣勢的土樓群全景，讓我們驚嘆不已，興奮情緒久久未見平息。

    一條蜿蜒小溪，穿越群山環抱的山谷，把塔下村平分成兩半。我們住的慶德樓在溪流的上游，早晨的山巒壟罩在雲霧之中，空氣裡透出幾絲涼意。那隻紅面番鴨搖擺尾巴，漫步過來對三哥示好，一夜沒逗牠玩，那肯定無聊透頂。早餐清爽可口，很合大家口味，悠閒的用餐之後，一群人順著溪流而下，路上除了幾個本地人擦肩而過，幾乎見不到外來遊客，顯然參觀土樓的帶團旅行社，都是來匆匆、去匆匆，並未安排在此過夜。委屈了這麼個高山水鄉的塔下村，只有像我們這種背包客，才有幸留下來，聽它的心跳、看它的微笑。

    吃過午飯，離開土樓群，我們沒有打電話給黃麗梅的爺爺。下一站是4公里外的裕昌樓，一個小男生問我們要不要搭摩托車，三哥和四嫂有需要，回問價錢，他來回跑了幾趟問他爸，從20元降到15元，結果嫌貴沒成交，等走到路口，發現沒有摩托車在此兜生意，這下麻煩可大，還好吉人自有天相，一對中年夫婦開私家車，願意順路免費載一程。剩下我們5個人，就兄弟登山各自努力了。開始的路都是下坡，聊天嘻哈不覺得累，見路邊婦人賣香蕉，買一串分著吃，在這裡回頭看田螺坑土樓，它安靜的躺在山谷中，看不見熙來攘往、聽不到吵雜人聲。

    賓館房間緊靠馬路，半夜車流不息，氣溫明顯下降，睡眠品質差強人意。為了今天的行程，6點半就起個早，拿出昨晚買的吐司當早餐，趕在7點前到客運站買車票，車掌小姐建議我們到書洋鎮塔下村住土樓。看過簡易地圖，發現南靖土樓旅遊路線像個『Q』字，左下半部屬A線，景點包括田螺坑土樓群、裕昌樓、塔下村和德遠堂，右上部屬B線，景點有河坑土樓群、和貴樓、雲水謠古鎮和懷遠樓。中巴車8點出發，車資每人20元，車上除了我們7人，還有幾個當地的短途乘客。半路有人招手，託運一箱香蕉到書洋。山區多彎路，到處是茶園，周圍瀰漫濃密的霧氣，能見度低，司傅開車的速度很快，手機又一直講個不停，我擔心他開車不專心，還好過了山頭雲霧快速散去，有山窮水盡疑無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。

    年輕時在澎湖機場服兵役，每次休假回台北都搭軍機，降落在松山機場隔壁的空軍基地。13年前陪秀朗國小歌仔戲團到金門演出，才有機會在松山機場搭乘民航機。這回走小三通到福建旅遊，又來到松山機場，第一眼見到久違的機場航廈，竟是降半旗，把我嚇了一跳，是哪個偉人走了？經仔細想想，喔！今天是2月28日，國定和平紀念日，放假一天，政府通令全國降半旗紀念，可是效果顯然不是很好，剛才一路走來，只看到機場降半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