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間道

    黃石寨是張家界森林公園最早開發的景區，傳說漢代名臣張良，在此修行遇難，被他的恩師黃石老人搭救，其子孫感念救命之恩，因此命名黃石寨，這穿鑿附會的傳說，沒有人在意它的真假。我們來得不是時候，碰到纜車故障維修，只好用雙腿，沿階梯往上攻頂，面前3900級蜿蜒石階，正在考驗每個遊客的體力，還好陽光不強，又一路是杉林幽徑，雖仍滿身汗水，但是大家還是不覺得累，走走停停有美景相伴，心情特別愉快。

    小覃說袁家界是一個靈魂容易迷失的地方，它與其他景區不同的是，袁家界的峽谷，無論是寬平的山頂還是陡立的石柱，都是一般高矮，彷彿長到同一高度便被定型。袁家界有環保車到天子山，天子山與張家界森林公園相毗鄰，視野開闊風光迷人，放眼望去盡是壯觀的峰林，山峰千奇百怪，氣勢雄偉，從山頂端的懸崖上，向下俯瞰深谷，一柱柱挺拔陡峭的石峰，佈滿整個山谷，形成一片壯闊的峰海，我們倚著懸崖上的鐵欄杆拍照，心驚膽戰的，稍想伸頭下探，便會雙腿發軟。

     旅行社對招攬散客，從天亮後的車廂就開始佈線運作，經初步了解掐指一算，三日遊正合我們需要，既省時又省事，可不用為行程傷腦筋，就暫時這麼辦。10點40分到了張家界市，它是一個新興觀光城市，因張家界景區而名揚天下，歩出車站收票口，兩旁迎接你的盡是各旅行社的說客。我們和山東來的任海林一家三口，總共六人成團，在旅行社一人繳750元後，便將大件行李託寄，帶著簡單背包，啟程前往風景區。

      轉車的旅客必須出站，時間到再進站。拖著沉重的行李和背包，徘徊在車站台階，隨便找個地方蹲一下，當地人不都也席地而坐，車站前車水馬龍，我們輪流看行李，沒事的到售票處瞧瞧，或到汽車站探尋遠程汽車資訊，正因如此獲知可以直接進火車站二樓的候車室休息，進站之前行李必須通過X光掃描檢查。開往張家界的火車還有4個鐘頭到站，我們哪也不想去，大空間的候車室，空氣流通順暢，供應免費茶水，衛生間也不收任何費用，從桂林帶來的粽子、蔴薯、水梨，大家分著吃，這就是我們的晚餐。

    我們的朋友唐小玲，是嫁到新竹的大陸新娘，娘家在離桂林不遠的全州，她說如果有需要，隨時可找她桂林的姐姐杏玲幫忙，在決定遊覽張家界那一刻，就打電話託她代買火車票。駝著笨重的行李，我們一路從興坪到陽朔到桂林，已是下午2點40分，找到杏玲得知往張家界的車票緊張，排了三小時才買到，是明天晚上10點38分在柳州上車的普通硬座。杏玲留我們在她家晚餐，並以在地人的身分，幫我們在附近找旅館，多少可以享受一點優惠。

     從陽朔回到興坪，是為了住進沙洲綠農莊。在景秀飯店老闆哥哥開的餐館吃過午餐，渡江後向農莊前進，頭頂著大太陽，手提沉重的行李，在村莊中穿行，滋味並不好受，總覺得路好漫長，永遠走不盡似的，還好有主人的大兒子前來支援，減輕不少負荷。到達農莊，在主人歡喜的招呼下，心中一堆煩躁一掃而空。

      素嬌一到陽朔，隔天我們就安排漂流遇龍河，晚上觀賞印象劉三姐表演活動。我們到陽朔的第一天，剛下車就被曾小姐看上，她主動幫我們拉行李，一路跟到住宿的酒店，不停遊說我們漂流遇龍河，看她誠懇實在，我們給她承諾，去遇龍河一定找她。幾經討價還價，買賣終於成交，吃過早餐，輕裝便服戴上遮陽帽，我們從西街口搭的士前往遇龍河。

    我們在陽朔待了五天，除了第三天安排漂流遇龍河外，其餘時間多在西街商圈閒逛。我們在少數民族服飾店，選購麻布餐巾墊，上面貼有繡片，可以送給同好。有一天黃昏，在江邊攤販，看上手工縫製的隨身小布包，讓我愛不釋手。在離汽車站不遠的運動服飾店，花了大把鈔票，購買運動鞋、涼鞋、運動服裝等，這也是此趟旅行的最大宗消費。

    西街是一條古老的街道，座落陽朔縣城中心，這裡的房屋建築古色古香，一千公尺長的青石板街道，像一條腸子通到底，兩旁林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，商品琳琅滿目，有人工刺繡的荷包、麻布繡花、絲綢服裝、蠟染、木雕、陶瓷、文房四寶、古玩字畫等。

    上了往陽朔的中巴，車上只有幾個乘客，不過幾分鐘幾乎滿座，車子徐緩的開出車站，走走停停的，看來非坐滿甚至超載才肯正式上路，車廂的引擎蓋上，也坐了乘客。大約等了一刻鐘，司機終於踩動引擎，中巴快速往南行，暑氣不斷從窗外湧進車廂，過45分到達陽朔汽車站，步出車廂，熱浪立即從四面八方襲來，熱得全身汗珠淋漓，真讓人受不了。我們頂著艷陽，在西街找尋旅館安頓下來，進到假期酒店，已經是下午五點。西街遊人絡繹不絕，可是我們累得想先休息。

    我們想趁大清早，空氣還算清爽時，走一段漓江精華景區。出門時，告訴飯店老闆娘，我們稍後再回來吃早餐。今天天空格外清朗，我們的心情也跟著快活起來，才沒走多少路，迎面碰到一個女學生，脖子綁有紅帶子，大家異口同聲指著她『妳是五好學生』，這下不得了，她雙眼亮起來昂聲回應說是，顯露出的表情，好像在誇讚我們有眼識英雄，這時才六點多，她因為是五好學生，又是班長，必須比其他同學早到教室，這是她的責任和榮譽，回過頭看她，個子雖矮小，走起路來昂首挺胸，甩著二個小辮子，屁股一扭一扭的，難掩得意的模樣，哈！哈！好一個五好學生。

    下午，我們到大河背去爬螺螄岩，獨留張伯伯在飯店房間休息。渡江後我們照樣沿著江邊前進，原本以為大河背只是河灘上的沙洲而已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，沒想到它是群山環抱的谷地，當地人都說螺螄岩是個休閒的好地方，除了爬山鍛鍊身體，在山上俯視漓江，更可陶冶心性。遠看螺螄岩，它的山石有節奏感的從山腳盤旋而上，直到山頂，從任何角度看，就像一隻趴在山野中的田螺。

    廣西溶洞特別多，我們對溶岩、鐘乳石看多了，本來沒有太大的興趣，總覺得內容千篇一律，洞内打上紅綠黃藍的燈光，顯得好假，感覺都是老套。漁村回來，張伯伯落寞寡歡，走田埂對他真是折磨，腳踝酸痛紅踵，看了真不忍心，這鄉間小鎮，又沒有沐足的地方，真是委屈了他老人家，只好找機會逗他開心，有時候他也會應付的笑一下。

    每逢三、六、九是趕墟的日子，一大早鎮上車水馬龍，好不熱鬧。農人挑來莊稼的收成，蔬菜水果、雞鴨魚肉應有盡有，只求賣個好價錢，再添購日常用品回去。趕墟地點設在汽車站附近，我們也去湊熱鬧，逛了一圈後，臨時起意到蓮花岩走一趟，換換口味。

    我們最喜歡興坪碼頭，這裡是欣賞漓江的好地點。早晨的興坪碼頭被一層霧氣弄醒，十來艘客輪伸個懶腰，女主人就穿著睡衣盥洗、準備早餐，送小孩上學，接著在甲板上搓洗衣服，男主人巡視船艙和發動機，水上人家一天的生活就這麼開始。晨曦從背後傳射過來，照在客輪艙頂，水中倒影襯托出興坪碼頭的祥和，真是令人陶醉。

    我們先前就和楊小慶約好，早上六點鐘搭他的竹筏走訪漁村，結果楊小慶慢了一個鐘頭才到。在興坪碼頭，我們搭渡輪到對岸，他老婆也來，站在船頭，竹筏往下游划去，約莫二十分鐘靠岸，我們上岸，楊太太則留在岸邊看竹筏。

    踏上興坪的第一件事，先找旅館安放行李，我們打算在這裡住上幾天。所以會看上景秀飯店，主要想到張伯伯年紀大，需要寬敞點的空間，老闆說二樓的三人房只收雙人房的價錢，房間簡單樸實，窗外的山景宜人，合乎我們的要求，毫不考慮的住下來，並且一住就是三個晚上。

    第一個晚餐，我們看上一家路邊小餐館，點了三道菜，炒荔浦芋頭、筍干炒肉、炒酸豆，我們不忘吩咐，少油少鹽少辣，老闆十分熱情健談，手藝也好，他說興坪很古老，沒有甚麼好玩的，不及陽朔熱鬧時髦。上菜前，老闆請我們喝冰茶水，頭上打著吊扇，一整天的暑熱，才稍微沉澱下來，菜一上桌大家吃得津津有味，直誇好吃。這餐館門上掛著『有房』牌子，表示他們也有房間出租，人就這麼奇怪，不在住宿的飯店用餐，偏偏跑到不住的地方吃飯。

    離開大墟，車子往南走，我們在草坪鄉的小飯館午餐，草坪是一個回族鄉，吃飯比較貴，附近的冠岩熔洞是有名的觀光景點，但不是我們想去的地方，在飯館稍事休息後，快速移往渡船頭。機動鐵殼船，是我們這趟漓江漫遊的起點，開船的司傅年紀很輕，他說他們村裡合資買了幾艘鐵殼船，採集中管理方式經營，村民輪流排班接送遊江客人，收入歸全村居民共有。

    一早離開桂林，在前往興坪之前，先順道拜訪大墟古鎮。事先約好覃艷繼續為我們服務，她載我們來到古鎮的小型停車場，從停車場的規模推測，這應該不是大眾化旅遊路線，除了我們，還有幾個『阿斗啊』，就沒有其他遊客了。

    大墟古鎮位於桂林東南方的漓江北岸，是廣西四大墟鎮之一，『墟』字指大土堆、村莊、市集的意思。它建於西元前200年，鎮上大部份房屋，至今仍然保持古老的建築風格，都是三進式的院落，木頭結構的房子，破舊但乾淨整潔。走在被踏得光滑發亮的青石板上，兩旁是灰色的牆，黑色的瓦，循著古人足跡，雙腳踩得好踏實，一面聽著這沒落的古街，述說當年的風華，訴盡滿腹心酸，讓我們這些尋幽訪古的遊客，增添古意。

    覃艷載我們到靖江王府正門，右邊另掛著木匾，刻有廣西師範大學六個大字，我們差點因60元的門票而卻步，大陸公園門票貴得離譜，印象中20元比較正常。後來想通了，便宜的車資一定有鬼，載客導遊應該可以從昂貴的門票分到好處，這正是他們的主要收入。

    這三天，慧中和張伯伯在執中家過夜，我夫妻倆住250元的皇帝酒店。在順德買廣州到桂林機票一張500元，打過折的。蔡先生的車子載我們，直奔廣州新機場，沿途高樓飛馳而過，這和14年前從香港往廣州機場的印象截然不同，新白雲機場，除了新穎，再是氣派，除了驚訝，還是驚訝。一小時後到達桂林兩江國際機場，這機場顯得較冷清，我們在旅遊接待站訂房兼探詢行程，和慧中商量，不急著當天趕到陽朔，就在機場選定天鵝賓館做為我們的歇腳點，再搭機場巴士進入市區，經過高速公路，看到馬路兩旁一座座起伏山丘，我拉長脖子目睹它的丰采。三星級天鵝飯店，房間稍嫌老舊，被套床單都乾淨，雖然和想像有些差距，但還能接受，住一晚160元，一星期後素嬌來這過夜只要120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