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得青年旅舍曹老闆說過,今天可以帶我們去波密往墨脱24K處走走,那兒有喇嘛廟、有湖泊,風景極佳,是拍照的好地方。如果去不成,他也會想辦法弄部車,送我們前往八一。波密的早晨,山腰很多霧氣,地層表面濕潤,夜裡肯定下過一場小雨。連續3天都在徒步健行,包括然烏湖邊的公路、米堆冰川、卓龍溝生態保育林區,導致上下樓小腿會痠痛,走在平地則無大礙。用過早餐,回到旅舍,還是不見曹老闆蹤影,屋外又下著雨,24K不想去了,直接拉著行李去縣城的中心廣場找車。

 

 

    波密的客運車採聯合壟斷,私人車子都要排班才能載客,票價由汽車站統一規定,因此價格偏高,客人也都習以為常。波密到八一240公里,我們選定一部7人座的小巴,票價依座位前後而定,前座120元、中排110元、後座90元,5個人還差2位乘客。等沒多久跑來一個年輕人,說他和姐姐想去八一機場搭飛機,姐姐身懷 六甲 ,希望坐中排靠窗邊,如果可以的話,他就回去提行李,帶姐姐過來。過了好久,姐弟倆終於蹣跚的走了來,孕婦隨身攜帶一個氧氣囊,還有一堆零嘴。她說家住重慶,老公在波密的監獄上班,因為即將臨盆,弟弟特地遠從重慶過來接她回娘家待產。等一切就緒,出發時已經過了10點。

    離開波密,天氣稍為好轉。波密到通麥是平坦的柏油路面,車行四平八穩的,途中一小段路被山上流下的泥水淹蓋,車過時濺起不少水花。通麥的氣候宜人,海拔只1800公尺,屬峽谷地帶,道路兩旁有茂密的森林,豐富的雨水常將谷地間的山石沖垮,往來車輛經常受阻。11點30分前方公路坍了,有10來部汽車等著通車,築路工人忙著搶修,推泥車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後,終於放車通行,車子一部緊跟一部,緩緩的駛過坍方處,我們的運氣真好,沒被塞到車。

    經過通麥鎮,路邊幾間屋子都在做生意。12點在排龍吊橋前面,有幾部車子等著輪流過橋。為了維護吊橋的壽命,規定一次只能通過一部汽車,大巴士的旅客較多,都得下車步行過橋,吊橋下是帕隆藏布江,江水激流險惡。大吊橋的左邊,還有一座比較矮小的吊橋,已經荒廢不用。聽司傅說,帕隆藏布江的源頭冰川,曾在2000年發生嚴重雪崩,造成江水暴漲,沖垮了原有的水泥橋,後來才有現在這座吊橋。在路邊等了約莫10分鐘,才輪到我們過橋,因為是小巴,我們不必下車步行。

    過橋後的10幾公里路程,應該算是川藏公路最驚險的一段。此段路,地質鬆軟,路面狹窄且凹凸不平,爛泥、落石、坍方的痕跡依稀可見,大卡車在下雨時輾過留下深陷的車轍,讓通過的車輛左右搖晃,險象環生,錯車的困難度更高。路一邊貼著山壁,一邊緊鄰懸崖深谷,懸崖底下是急湍奔流的江水,彷彿是隨時要吞噬遊人的惡魔。行經這裡,司傅抓緊著方向盤,專注的開車,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,這就是有名的通麥天險。

    過通麥天險,車子又回到柏油路上飛馳,透過車窗,眼前不斷掠過美麗風光,山坡上盡是青草地,草地開滿各種野花,簡陋的柵欄圍著幾間房子。13點40分,可愛的魯朗,用豐富多彩的田野風光迎接我們。魯朗的小吃以石鍋雞遠近馳名,路邊整排商店都賣石鍋雞,司傅邀大家合餐,一鍋200元,配料有雞肉、手掌蔘、大白菜、豆腐、小黃瓜,幾口油湯下肚,全身立刻暖和起來,有溫飽的感覺。吃飯的同時,有小姐來兜售各種野菌乾貨,價錢還好,只是品質難說,不過多少還是捧了場。

    魯朗是標準的高山草原,蜿蜒的山路兩旁不是杉樹就是松,其中有一處觀景台,順著人工棧道往下走,可以站在觀景台上,欣賞蒼翠的原始森林。然後車子繼續攀爬到被冰雪覆蓋,雲霧繚繞的色季拉山,色季拉山啞口海拔4700公尺,從啞口往南可遠眺西藏第三高峰南迦巴瓦峰。接著就是下坡路段,山路狀況良好,小巴沿著尼洋河岸,逐漸進入林芝地區,郊區農地上架設的網室,用自動化設備種植蔬果,因不受天候與蟲害的影響,作物可維持穩定收成。

    此地是尼洋河沖積而成的平原,八一鎮是林芝地區行政屬所在地,海拔2900公尺,八一是個新興城鎮,幅員遼闊,比起其他縣城熱鬧許多,走在寛濶整齊的街道,感覺似乎沒有盡頭,新穎美觀的建築,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。司傅好心要幫我們尋找住的地方,開著車子繞來繞去,最後開進一個有籃球場的院落,參觀過房間,不是很喜歡,應我們要求載到客運站附近看看,最後決定住在馨園招待所,一個房間分內室、外室,各有一張雙人床。

    時間還早,才16點半。下樓發現一部26人座大巴,在招待所停車場,正好還有5個空位,司傅把1到5號留給我們,敲定1人60元,真是帥呆了。走到門口,又進來一輛11人座的中巴,也是明天進拉薩,搭中巴當然比較舒服,1人80元,當我們改變主意改搭中巴時,大巴的司傅沒意見,兩部車的司傅是好朋友,都同住招待所。對面汽車客運中心,是林芝地區的調度總站,我們發現八一到波密240公里,票價120元,到拉薩407公里也是120元,這就怪了,問別人才知道,八一到拉薩路況良好,票價當然便宜。

    晚餐看上一家陜西麵館,有肉夾饃,這是此趟旅行第一次碰到的。進麵館時,沒有其他客人,老闆坐著發呆,我們先點了4個饃、1碗麵,謝老弟是陜西人,特地到廚房套交情,只憑老鄉這層關係,還是比不過幾個地方高幹。4個饃端上桌,口味比起去年陽朔吃的遜色許多。進來一家藏民,父母和小孩3個人,後面又來了8個彪形大漢,有男有女,想不到他們很快上菜,遲遲不見謝老弟的麵,連藏民點的都沒出來,藏民有點火大,首先發難,對老闆娘說了狠話,再不上菜,等會兒就潑在她身上。這可急壞了掌廚的,我們也不想吃了,想給4個饃的錢走人,那碗麵立刻上桌。連續2天沒洗澡,今天有熱水沖洗,過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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