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點被汽車站職工的呼叫聲吵醒,八宿的早晨下了一點細雨,山頭蒙上厚厚一層雲霧。早餐時,昨天去不成然烏的那一家3口人,先一步在飯館用餐。7點40分,加入謝先生和一位藏族年輕女老師,6個人包車到然烏,司傅開價150元,覺得合理,立刻成行。八宿到然烏90公里,沿途路況良好,景色平淡無奇,只有在經過海拔4660公尺的安久拉山時,才見得到幾塊白色山頭。我們向女老師探詢然烏的旅遊情況,她建議住在然烏湖畔的平安飯店。

    9點30分女老師在然烏鎮下車,司傅繼續把我們載到平安飯店。我們來得不是時候,湖畔霧濛濛一片,寒風細雨的,不過也許正因為這種天氣,才有多餘房間讓我們住下。在等待整理房間的片刻,先躲進接待中心兼餐廳休息,牆壁掛了幾幅鄰近景點照片,以來古冰川為主。幾分鐘後,『噗!噗!噗!』震撼的重型機車,引人注目,戶外廣場一陣吵雜聲,13位騎機車的年輕人,剛遊玩來古冰川路過此地,機車牌照第一個字不是『寧』就是『冀』,天啊!他們遠從寧夏和河北老跑來這裡,算夠酷的。另外兩位不同夥的女生,也剛去過冰川,她們說往西邊走,那兒還有一個不錯的冰川,叫米堆冰川,雙腳可以直接踩在冰原上,有時碰到地質鬆軟處會陷下去,那種感覺很奇妙。

    然烏湖是高原冰川湖,屬堰塞湖性質,湖水是活的。仰望四周皆是白皚皚的雪峰,雪山的冰雪融化時,雪水便注入湖中,匯聚成仙境般的湖光山色。然烏湖湖面海拔3800公尺,面積22平方公里,湖邊山腰是茂密的原始森林,倒映在湖面的藍天白雲和雪山樹林,使得然烏湖更加嫵媚動人。中午太陽露出笑臉,氣溫也回升。午餐後,飯店老闆開車載我們到然烏湖的盡頭,放下我們,讓我們順著湖邊公路,徒步欣賞沿途風光,慢慢走回飯店。然烏湖在這裡縮成一道河流,原來湖的盡頭就是河的源頭,是帕隆藏布江的發源地,河道中鋪著許多岩石,本來平靜的湖水流到這裡,由於地勢落差較大,湖水突然變得湍急,拍打岩石濺起水花。

    13點30分,我們從川藏公路3892公里處出發,估計大概要走11公里的路程才能回到平安飯店。先是碰到幾名四川來的修路工人,正在山腳下開採石頭,他們說,來古冰川位於然烏南邊往察隅的途中,察隅是值得遊覽的邊防小鎮,當地民風保守,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,煞是好看,由於地理位置險要,一般外國旅客不被允許前往,包括台灣旅客,若被發現會被公安逮捕,遣送出境。 

  

  

    眼前的然烏湖呈長條狀,有人在靠山的一邊牧羊,湖中一座小島長滿雲杉,與雪山遙相呼應,這如詩如畫的景色,讓人看得著迷。我們輕踩著湖畔沙灘,深深呼吸清新的空氣,感覺精神特別飽滿,對岸的雪山近在眼前,山溝裡曾經流竄的白雪就此打住,像停擺的時鐘,靜靜的停在那兒。此時沒有任何其他遊客,然烏湖廣大的空間,就我們4個老人獨享,只能慢慢的、細細的品味它濃郁的香醇。

    柏油路面的湖邊公路,是川藏公路最乾淨亮麗的一段,走在上面感受不到任何塵埃。16點左右,我們遇到4個青壯藏民,三歩一叩、五歩一拜的,朝拉薩方向緩慢前進,後面跟著一個老者,拖著一輛木頭拉車,車上用藍色衫布包裹他們的隨身用品和食物。藏人用虔誠的心並且付諸行動,彰顯他們對宗教信仰的執著,那股傻勁讓人看了於心不忍,卻又深得世人尊敬。

    靠近瓦巴村,2個小女孩爬上佈滿荊棘的圍牆,好奇的觀望,她們的背後是黃色油菜花和綠色麥田,看到她們滿臉憂容,讓我好生難過,該不是我長得一臉凶神惡煞、橫眉豎眼的,嚇著了她。瓦巴村的房屋是典型的藏東南林區建築,採用大量的木材建造,連屋頂都用木片鋪成,帶有一份古拙之美,四處散發濃濃的藏家風味。我們順著小溪往湖邊走,溪裡淙淙流水,如樂曲般不絕於耳。2個放學的女生好逗趣,言語不通,但拍起照來配合度頗佳,她們的笑容天真無邪,讓我的心情寬舒了許多。

    瓦巴村距離平安飯店還有5公里,整個下午我們才走一半路程。16點50分,老闆開車來接我們,一直找到湖的盡頭都沒看到,等回頭來時,我們碰巧從瓦巴村的小溪邊爬上公路,才被眼尖的老闆發現,他的貼心讓我們又驚喜又感動。回到飯店,陽光還很強艷,坐在湖邊的搖籃上,一面吹風一面曬暖陽,多麼愜意的享受,同時欣賞漣漪的湖水,向對岸雪山頻頻招手,整個身體變得慵懶無力。

    我們的房間在湖邊,躺在床上就看得到湖光粼粼,浪漫無比。當太陽還高掛著,趕緊換洗厚重的衣服,晾了很快就乾。這趟旅行,好像註定好的,每隔2至3天就有1次沖洗熱水澡的機會,平安飯店是理想的渡假勝地,會來這裡的旅客多以休閒渡假為主,一般生活水平較高,因此房間多能保持整潔,牆壁和裝潢設備都不髒亂,加上老闆善解人意,老闆娘親切和藹,能住下來真是三生有幸。謝老弟隨身攜帶兩部傳統相機,要裝底片的那種,他說還沒能力購買數位相機,我們知道他手頭緊,沒讓他分攤吃飯的錢。太陽下山後,突然來了一陣大雨,但很快就過去,改換月亮出來探頭,夜裡湖畔冰冷,大家都穿襪子、蓋兩條被子睡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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